焉知·下(铠约古风向)
*架空古风,名妓约×异域王子铠
*双xing注意,生子注意
*原创人物主视角,注意避雷
*食用愉快~~
(七)
胭脂楼的林姨死了,听说人们发现她时,是靠衣物勉强认出来的。
似乎是遭了什么野兽一样,被咬得面目全非。
林姨死的那一天,胭脂楼的狼妖也失踪了。
知情的伙计也都基本疯疯傻傻没得治了,听说其中有个是目睹了林姨被咬的全过程的,疯得最厉害。
“唉,还能说啥啊,摊上了就摊上了呗,手里不干净,迟早要遭报应,只看运气好不好咯!”
我看着刺儿那模样,又听了他这番话,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
我愣愣地回了家,就看见我那老娘抹着眼泪烧着纸钱,我爹连连说造孽。
火盆里的纸钱烧得正旺,娘也哭得正起劲,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家里却是冷锅冷灶,连水缸都见了底。
我闻着隔壁屋传来的饭香,不由得摇了摇头,挑着木桶去后院外的小树林里打水。
小树林里静悄悄,树影斑驳,风吹着也冷清,我心里起着毛,手上的活计也加快了不少。
就在我拉出一整桶水时,借着清亮亮的倒影,我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眸子。
“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
我一手推翻了水桶,掏出了藏在怀里的小刀,直指着眼前人。
“抱歉,是我………守约……唔……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守约?
我愣愣地收回了小刀,但奈何周围已经暗了下来,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倒是会来事,手心一搓,直接燃了一团火。
借着他手心上的火团,我看清了他。
他似乎很不舒服,额头上有好多汗,眉头也锁得紧紧的,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他单手捧着他那鼓鼓的腹部,我能看见他在流血………
“唔……唔………”
他又是好一阵神 因,手心里的火团也熄灭了,我有些慌了,忙过去扶住了他,让他好歹可以顺下气。
“唔………我其实是想问你………唔……哪个地方比较偏僻……唔……可以生孩子来着………”
那狼妖嘀咕着,靠坐在树下有些无奈地抚着浑圆的腹部。
“但现在看来,怕是走不掉了………唔……这小家伙……唔………跟……那个人一样………有些事上……唔就是不讲道理……”
那个人………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早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狼妖看起来是怀孕了,可是前些日子听林姨说他还瘦了不少,这肚子上多了这么大块肉,林姨也不是瞎子啊。
“你别怕………我只是……唔……要生孩子而已………给我……唔……拿把刀……生个火就好……唔………”
那狼妖断断续续说着,掌心里又生出了一小团火。
那时的我,已经来不及细想,就着枯木枝给生了堆火,稍微温了下桶中才打上来的井水,那狼妖红着脸叫我别看,然后又是一阵吚吚呜呜,shuang腿间的血也越流越欢。
我学着镇上的产婆压着他肚子,他似乎痛狠了一样,又不敢出声只好咬着嘴唇,咬得鲜血淋漓,我看着都心疼。
在一阵又一阵用力后,那孩子还是很乖,知道不能添麻烦,就顺着狼妖每次收缩给挤了出来。
“刀,给我,快。”
那狼妖喘息着,伸出了手,我看着他双腿间流出的血就瘆得慌,连忙把刀烧热了,递给了他。
说到底,我还是太胆小了。
那狼妖一个人割了脐带,落了胎衣,靠着树干微阖着眼,他很虚弱,白着一张嘴,幽幽地吐着话——
“孩子……给我……看看……”
他边说着,我就撕开了自己的裙摆,把孩子小心地包了起来,那小孩真不好看,皱巴巴一坨,还有对血糊糊的兽耳耷拉着,只是那双眼睛生得动人,是海蓝色的。
“不哭不哭………抱歉啊……爹爹………真的快没力气哄你了………”
他抱着孩子细细地说着,眉目间是无奈。
“对不起啊,楚楚,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在胭脂楼的后院那颗有疙瘩的柳树下,埋了钱和首饰……有一小包银子是留给刺儿的,剩下的都是你的,应该够你买好多新衣服了………”
说着,他低着头,看着我那被撕破的裙摆,一脸自责。
而我也埋着头,看着黑糊糊的地,半天没从那股子腥味儿里缓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着别人生孩子。
(八)
如烟馆的老鸨黄婆出家了,我听我娘说,也挺邪门,跟如烟馆上一任老妈妈一个样子。
那年的雪,我记得下得好大好大,比任何时候都大,都冷。
我最后还是嫁人了,新郎是何铁匠的儿子,不是刺儿。
新婚之夜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我只知道那小铁匠说,他很喜欢我嘴上的胭脂,红红的,怪好看。
华灯节每年还是会有,每年的姑娘也是那么漂亮。
只是我不会再去了,不单单是因为嫁为人妇,更因为我忘不了那狼妖的眼神。
那双眼睛是藏了多少事,才会那么平静,就连生孩子,也是这么草草敷衍,我还记得那晚那狼妖跟我道别时,手抱孩子的他,还有点站不稳,他看着那深深的树林,那无尽的夜色,一垂眸,幽幽道——
“人,是我吃的。”
语毕,他抱着孩子,微微颔首,借着零星的月光,我看着他柔美的侧脸,一时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抬不了一次手,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化作一头雪白的狼,叼着孩子,一拐一瘸地走远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世苍凉。
“那林老婆子是真的蠢,哪有狼妖不吃人的?就算真有那种活菩萨,那也不可能去做姑娘,随便问个道士都知道,狼妖若不小心怀上了,不说养胎产子,就是喝药堕掉,都必须吃人血肉,不然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说到底,就是想钱想疯了呗,明知道那年华灯节前不久就有个喜欢拿妖炼丹的疯子老爷夜里当场暴毙,还敢收狼妖作姑娘,也不觉得瘆得慌。”
刺儿拿着银子说这些话时,那眼神跟胭脂楼的林姨一个样子,我那时才明白,我的爹娘为什么看在眼里,最后还是答应的何铁匠。
尤其我的老娘,看那些花街柳巷,看得实在太过通透,毕竟当初如果不是遇见了我爹,我娘可能也会跟林姨黄婆一个模样了吧。
我仔细地擦着手里的胭脂盒,那是一盒崭新的胭脂,木盒子的雕纹极为漂亮,盒盖上浮着人,木,妖——枯槁的枝丫下是两只奄奄一息的狼妖,一大一小,大的护着小的看着人,人拿着肉干和水,站在枯木前,伸出了手。
后来我才知道,只有黄沙肆虐的漠北,才会有蓝色和绿色的双眼。
后来我才知道,在异域,只有不受宠的皇子,才可以来这里,才可以只带一个随从偷偷逛所谓的华灯节。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不食人血肉的狼妖会被视作异类,而是混血的杂种,就是异类。
我听守约说过,他是雀鸟和狼妖的混血,他有一个弟弟,是虎精和狼妖的结合,同父不同母罢了。
那狼妖手巧,会做木雕。
那狼妖手巧,会捣胭脂。
(九)
我叫婷儿,今年十五岁,我娘是城里最手巧的裁缝,我爹是城里最有名的铁匠。
每年八月初八,就是柳城的华灯节,也是我最爱的节日。
因为每到这一天,不单单要点灯,还可以看姑娘。
可我娘却老不乐意我去华灯节上混,但这难不倒我,我总会有办法扮成小子溜出去。
我听春秋院的小伙计说,今年他们这儿来了个极好看的桃夭,他们的老妈妈说了,今年的头筹,势在必得。
桃夭,一听就是新奇玩意儿,也不知道是有多漂亮。
虽然有人说过,桃夭命贱,被桃夭惹上的,要么命短,要么命中注定孤寡。
但我又不是老爷,我又怕啥呢?
我早早地就开始筹备起来,一定要躲过我那多疑的娘,别被她发现。
华灯节那天,我像往常一般吃了晚饭,正打算开溜,就被我娘叫住了。
“婷儿,跟小姝去放灯不着急这点时候吧?”
我娘只是轻轻说着,拉着我递给了我一盒新做的胭脂。
“婷儿,其实我一直知道,你要去干嘛,你娘我年轻时,也爱涂胭脂,也爱逛这华灯节。”
那是头一回,我娘说起了她年轻时的事,她摆摆手,说我也快嫁人了,叫我把胭脂收好。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以前的院子里,有个叫胭脂楼的,胭脂楼里,出了个狼妖,那狼妖,有着双红如鸽血的眼睛,像极了木雕盒里红花做的胭脂。
————————————焉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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